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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寺廟董揚佑帶著她到附近自然公園閑逛，老人們邁著步伐鍛煉，年輕人坐在椅子上聊天，小孩調皮的在地上打滾，被看見後也不覺得難看，笑嘻嘻地拍了拍屁股又站起來。
孫珠勝手裏拿著大串的狗尾巴草，小聲問：“這個公園你之前來過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董揚佑挨著她坐下後，把提著糖果子遞過去，路上碰見一個老人在路邊賣，就剩一斤不到，索性直接買了，倒也是便宜，八塊錢不到，這要是在別的地方，最少也得十五二十。
孫珠勝沒怎麽去過公園，主要也是認為沒啥好逛，頂多一些健身器材，綠油油的草坪和同樣玩耍或者來放松的人們。
是用山楂做的，外面裹著一層糖粉，比起用簽字串起來不容易手臟，這個不用吐籽，各有各的好。
酸酸甜甜的讓孫珠勝忍不住多吃幾個，但最後還是因為膩而不再吃，咬了一半的山楂被塞到董揚佑嘴邊，含糊不清說：“現在成了吃你剩下的東西了？”
孫珠勝笑呵呵說：“是啊，浪費糧食可恥，所以你得幫忙吃掉。”
兩人離得近，董揚佑一手按著她後腦勺緊貼自己，仰頭親上去，咬掉一半，剩下的進入到孫珠勝口腔中，避免她吐出去，微微吮吸她唇瓣，陣陣麻意讓她把人推開，一臉嫌棄的咀嚼。
“允許我吃你剩下的，不允許你吃我的？”董揚佑調侃道，這樣的雙標讓他記仇，“以前和李言吃東西都不嫌棄，現在吃我的就這個表情，什麽意思？”
孫珠勝當聽不見，腦袋撇過去繼續看湖面的大鵝，白白凈凈的，很難想象以前故事裏的醜小鴨會變成這個樣子，就像每個人的人生，都有著很多不確定和未知，有好有壞，可最終在經歷了那麽多事情，成了一個更好的人。
越想越要反駁，她氣鼓鼓解釋：“那以前也沒在一起啊，再說了我和李言本來關系就好，又不像你半路冒出來的。”
孫珠勝仰頭嘚瑟道：“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。”
“現在呢？現在誰在你心中最重要。”董揚佑的追問讓孫珠勝陷入兩難，並不知道該怎麽去說，垂眸沈思說：“都重要啊，奶奶是陪著我長大的人，以後會離開，李言是陪著我一同上學，有著相同目標，可命運和歲月短暫蹉跎了她，你是未來要一直陪著我的，說白了就是代替奶奶。”
董揚佑是吃醋奶奶在她心中的地位，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，明白孫珠勝可以和他走到現在這一步，已經是很大的邁步，讓一個對感情各方面看似什麽都懂，又一竅不通，在大環境下不相信感情的女生，這樣被他拐走，奶奶不放心才是真的。
“我不要替代奶奶，是獨一無二在你身邊的人，找不到替代者。”董揚信誓旦旦地攬著她肩膀，目光放在遠處的高樓，現在還沒有到天暗，等到黑下來燈全都打開，這一片區域的焦點便放在了這一棟棟教學樓。
孫珠勝側頭盯著他，覺得這人有些執念，可又說不上來心底為什麽開心，“切，放大話。”
沒有安全感的時候，董揚佑在她身邊給予了一定的心安，但這種心安是在人離開後又極速消失，正如老師說的，獨立自主，依靠自己，而不是一味地將所有放在他人身上，與和董揚佑在一起的依偎是不同的。
不同程度上的事情，所需要的人也不同，好比學習這件事，董揚佑進入大學後，真正靠的還是自己，即使老師給她開小課也只能是輔助，因為學習是自己的，如果自己失去了主動性和調動性，別人再去幫忙也達不到效果。
“你看那個大鵝，一點兒都不幹凈，臟兮兮的，後面尾巴也不是白色。”孫珠勝朝著正中間指過去，結果那只大鵝離開水直接到地面，兩只長長的腳踩在地上，脖子伸得特別長，生怕別人看不見它跑出來走。
董揚佑望過去，笑道：“和你一樣。”
孫珠勝臉色瞬間轉變，嘴角耷拉問：“旁邊那個小鴨子就像你，醜不拉幾聲音還難聽。”
董揚佑冷掉一聲，在心裏盤算該怎麽回答她這個話，最後有效反駁道：“那是誰以前說我說話好聽，現在難道不是懷疑之前的自己？”
“聽不見。”孫珠勝耍賴皮，說不過去就找借口，摸著董揚佑的手背，明顯地粗糙許多，感覺手心都出現老繭，心想昨天晚上還沒註意到。
十指緊扣傳遞的溫暖足以抵抗冷風帶來的刺骨，董揚佑溫和道：“天暗了，回去吧。”
孫珠勝點點頭，精神頭已經過去，被他推著回去，可就是在出公園大門前，遠方的幾棟樓紛紛打開燈，即使只是房間內的人可以因為燈光看清楚事物，但這些發出的光芒足以讓在遠處的人看見，如同這所學校的學生們，將來踏出校門進入到工作崗位。
雖然不是其中的一分子，但孫珠勝心生自豪，或許是因為身後的董揚佑，或許是因為裏面學習的每一個人，那種敬佩和敬仰是從深處直接萌發。
“老師買的票是明天五點的。”孫珠勝回答董揚佑的問題，拿著他手機看見轉賬信息後，老師自費給了她兩張火車票，但董揚佑還是將錢還回去，明面上好像人情不存在了，實際這個人情依舊存在。
董揚佑從衛生間出來，酒店的浴袍把他身體完整遮蓋，孫珠勝轉移視線低頭看手機，班級群裏的消息有幾個都是在問她去哪裏的，李老師的回答卻讓人覺得又憋又無語。
【去哪裏，和你們有關系嗎？趁著不上學給我好好刷卷子，下個月的月初考試要是看不見你們進步，等著小尺子伺候】
在一二年之前，學校老師對於學生們的管理可以說是非常苛刻，尤其是年長一些的老師，在面對不聽話和成績差勁的學生，會用尺子抽他們的手心，有時會把一層皮拍出，讓人不忍心看。
後來教育局下發了嚴重的通告，不允許老師對學生使用這種方式，哪怕是揪耳朵罰站這種情況都不允許出現，誠信中學可以說是完美地按照上面下發的指標來施行，但在一些有著幾十年歷史的學校，可以說是屢見不鮮，即使會面臨投訴和舉報的風險，這些老師仗著帶出來好學生依舊胡作非為，除非事情鬧得很大，否則這種情況不會消失。
李老師文字上的嚇唬讓一些學生老老實實地把手機放回去，為下個月的考試做準備，還有一些調皮搗蛋的，依舊在群裏嘲笑老師就是嘴巴上說一說，但也沒有下文了。
“還不上去睡覺？明天要早起，懶蟲。”董揚佑在她耳邊低聲道，抱著人直接窩進冰涼的被子裏，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換好衣服，渾身就和個鐵爐一樣非常的暖和。
孫珠勝腦袋枕在他胳膊上，又突然覺得有些熱，扭動著身體想要離他遠一點，卻不想被縛住動不了，“太熱了，你往旁邊稍稍。”
董揚佑不如她意，倔強的抱著，“不熱，你把手拿出來就好。”
孫珠勝有時也很佩服董揚佑，他真的就像電視裏面的機器人，在面前一點兒都不獨立，反而比想象的黏人，就和家裏的小小一樣，遠遠地喊它不理睬，等到走近了，搖著尾巴咬鞋子讓人走不了，可分開的時候它又是獨立的坐在家門口，知道家人要走，但一點兒不開心都沒有，因為他們永遠都會有下一次見面。
“熱。”孫珠勝小聲道，口頭上這樣說，卻還是抱緊他，閉上眼睛想要入睡，直到燈關上也沒能像昨天迅速地進入夢鄉。
董揚佑的呼吸聲越來越重，鼻子貼著她耳垂處，手隔著單薄的衣服撫摸她後背，極有耐心哄道：“這次回去以後，一定記得要把手機拿在身邊，然後李老師給你一個特殊安排，發的消息要回，不會的晚上問我，我在這裏幫不了你什麽，首先就是找老師，她們都很喜歡你，嗯？”
孫珠勝什麽都知道，就是之前像腦袋抽筋轉不過來，幾位老師輪番教訓，又讓來這裏找董揚佑，路上見到的那些都將她壓在心頭的思索和顧慮拋開，這次是真的需要將所有的思考全都打住，一心一意做一件事。
“老師們可能更喜歡你。”孫珠勝嬉笑道，擡頭看不清人，卻撞進他幽深的眼睛裏，瞬間說話磕磕絆絆，“怎麽這麽看我？”
董揚佑油嘴滑舌道：“長得好看多看幾眼，明天走了就看不見了。”
孫珠切了聲，“有手機啊，不是可以視頻通話嗎？”
“那也得你接聽。”董揚佑略微不滿回道，讓她心虛的不再提這件事，雖然隔閡已經消失，但對他的愧疚卻沒有，明明可以互相說的事情，卻要通過別人來知道。
良久後，董揚佑都覺得她睡著了，卻聽見人說：“對不起，以後不會了。”
董揚佑心中微微泛酸，就像要哭泣卻憋住時，鼻尖出現的微紅和酸澀，“是我沒有做到讓你信任。”
將錯放在自己身上，都不認為對方有，問題解決了便是無盡的後悔，夏老師之前隱晦的話語確實讓他們陷入困境，因為年紀小，所以面對事情很容易被打擊，可身邊有人大過於沒有人，孫珠勝忽略了董揚佑對她的意義和所給予的力量，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。
淩晨的馬路上偶爾會行駛過一輛車，但夜色中黑暗地會看不清腳下的路，早起的人開始為這一天作準備，街邊很多店鋪都悄悄地打開門，開始了一天的生計。
孫珠勝把床頭的書包掛在後面的把手，裏面沒有什麽重要物品，離開酒店在大廳退房，工作人員還趴在桌子上睡覺，董揚佑的腳步也變得緩慢，聲音逐漸消失，就只有輪椅的移動。
路過的出租車待運，董揚佑揮手示意，幾秒鐘車輛停在他們面前，司機師傅好心急開完全帶下車幫忙，孫珠勝道了聲謝謝。
七公裏不到的距離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，董揚佑低頭看著清醒的孫珠勝，離開酒店前還一臉睡不醒的樣子，現在卻瞪大眼睛。
清晨的火車站沒什麽人，檢票時開設的行李安檢就只有兩個，左邊臺子工作人員站得筆直，董揚佑推著她過去買了一張站臺票。
火車到站前二十分鐘到達車站，直接坐著扶梯到二樓檢票口，在人工檢票隊伍前等候。
候車中變成檢票中，廣播聲中說的車次讓大廳內坐著的人紛紛站起來，此時董揚佑已經推著孫珠勝下樓。
秋冬的早上總是霧蒙蒙，孫珠勝想起自己拒絕董揚佑的提議，最終還是選擇火車，而不是飛機，只是因為適應了這一個交通工具，要再去換一個變得困難。
“不想吃。”孫珠勝推開他手裏的紅薯，在火車站前面買的，烤得吱吱冒糖，一點兒都胃口都沒有，就算肚子有些疼也不咬。
董揚佑買了兩個，一個放入她口袋裏，一個剝皮想讓她現在吃，被拒絕後只能自己半跪著吃，“手放到口袋裏，別凍涼了。”
火車的鳴笛聲讓孫珠勝朝左邊望過去，快要停在她面前，又慢慢地往前面，直到第三節車廂的門在她面前，沒有繼續行駛。
董揚佑站起來推著她近一些，門打開，列車員把小板子拿出來，看見孫珠勝行動不方便後，立馬上前幫忙，詢問位置後熟悉的帶著人左轉，董揚佑跟在後面，等到了位置後，再推著輪椅，到孫珠勝面前蹲下，雙手捧著她的臉頰，眼中的情緒隱忍道：“走了。”
孫珠勝抿嘴不說話，松開抓著衣袖的手，低頭在他嘴唇上重重一吻，將臉上的錯愕看見，“拜拜。”
隔著玻璃互相對視，孫珠勝吸著鼻子轉頭，不再去看他，背對著的身影隨著火車行駛漸漸遠離，看不見車尾董揚佑才離開站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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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。”董揚佑挨著她坐下後，把提著糖果子遞過去，路上碰見一個老人在路邊賣，就剩一斤不到，索性直接買了，倒也是便宜，八塊錢不到，這要是在別的地方，最少也得十五二十。
孫珠勝沒怎麽去過公園，主要也是認為沒啥好逛，頂多一些健身器材，綠油油的草坪和同樣玩耍或者來放松的人們。
是用山楂做的，外面裹著一層糖粉，比起用簽字串起來不容易手臟，這個不用吐籽，各有各的好。
酸酸甜甜的讓孫珠勝忍不住多吃幾個，但最後還是因為膩而不再吃，咬了一半的山楂被塞到董揚佑嘴邊，含糊不清說：“現在成了吃你剩下的東西了？”
孫珠勝笑呵呵說：“是啊，浪費糧食可恥，所以你得幫忙吃掉。”
兩人離得近，董揚佑一手按著她後腦勺緊貼自己，仰頭親上去，咬掉一半，剩下的進入到孫珠勝口腔中，避免她吐出去，微微吮吸她唇瓣，陣陣麻意讓她把人推開，一臉嫌棄的咀嚼。
“允許我吃你剩下的，不允許你吃我的？”董揚佑調侃道，這樣的雙標讓他記仇，“以前和李言吃東西都不嫌棄，現在吃我的就這個表情，什麽意思？”
孫珠勝當聽不見，腦袋撇過去繼續看湖面的大鵝，白白凈凈的，很難想象以前故事裏的醜小鴨會變成這個樣子，就像每個人的人生，都有著很多不確定和未知，有好有壞，可最終在經歷了那麽多事情，成了一個更好的人。
越想越要反駁，她氣鼓鼓解釋：“那以前也沒在一起啊，再說了我和李言本來關系就好，又不像你半路冒出來的。”
孫珠勝仰頭嘚瑟道：“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。”
“現在呢？現在誰在你心中最重要。”董揚佑的追問讓孫珠勝陷入兩難，並不知道該怎麽去說，垂眸沈思說：“都重要啊，奶奶是陪著我長大的人，以後會離開，李言是陪著我一同上學，有著相同目標，可命運和歲月短暫蹉跎了她，你是未來要一直陪著我的，說白了就是代替奶奶。”
董揚佑是吃醋奶奶在她心中的地位，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，明白孫珠勝可以和他走到現在這一步，已經是很大的邁步，讓一個對感情各方面看似什麽都懂，又一竅不通，在大環境下不相信感情的女生，這樣被他拐走，奶奶不放心才是真的。
“我不要替代奶奶，是獨一無二在你身邊的人，找不到替代者。”董揚信誓旦旦地攬著她肩膀，目光放在遠處的高樓，現在還沒有到天暗，等到黑下來燈全都打開，這一片區域的焦點便放在了這一棟棟教學樓。
孫珠勝側頭盯著他，覺得這人有些執念，可又說不上來心底為什麽開心，“切，放大話。”
沒有安全感的時候，董揚佑在她身邊給予了一定的心安，但這種心安是在人離開後又極速消失，正如老師說的，獨立自主，依靠自己，而不是一味地將所有放在他人身上，與和董揚佑在一起的依偎是不同的。
不同程度上的事情，所需要的人也不同，好比學習這件事，董揚佑進入大學後，真正靠的還是自己，即使老師給她開小課也只能是輔助，因為學習是自己的，如果自己失去了主動性和調動性，別人再去幫忙也達不到效果。
“你看那個大鵝，一點兒都不幹凈，臟兮兮的，後面尾巴也不是白色。”孫珠勝朝著正中間指過去，結果那只大鵝離開水直接到地面，兩只長長的腳踩在地上，脖子伸得特別長，生怕別人看不見它跑出來走。
董揚佑望過去，笑道：“和你一樣。”
孫珠勝臉色瞬間轉變，嘴角耷拉問：“旁邊那個小鴨子就像你，醜不拉幾聲音還難聽。”
董揚佑冷掉一聲，在心裏盤算該怎麽回答她這個話，最後有效反駁道：“那是誰以前說我說話好聽，現在難道不是懷疑之前的自己？”
“聽不見。”孫珠勝耍賴皮，說不過去就找借口，摸著董揚佑的手背，明顯地粗糙許多，感覺手心都出現老繭，心想昨天晚上還沒註意到。
十指緊扣傳遞的溫暖足以抵抗冷風帶來的刺骨，董揚佑溫和道：“天暗了，回去吧。”
孫珠勝點點頭，精神頭已經過去，被他推著回去，可就是在出公園大門前，遠方的幾棟樓紛紛打開燈，即使只是房間內的人可以因為燈光看清楚事物，但這些發出的光芒足以讓在遠處的人看見，如同這所學校的學生們，將來踏出校門進入到工作崗位。
雖然不是其中的一分子，但孫珠勝心生自豪，或許是因為身後的董揚佑，或許是因為裏面學習的每一個人，那種敬佩和敬仰是從深處直接萌發。
“老師買的票是明天五點的。”孫珠勝回答董揚佑的問題，拿著他手機看見轉賬信息後，老師自費給了她兩張火車票，但董揚佑還是將錢還回去，明面上好像人情不存在了，實際這個人情依舊存在。
董揚佑從衛生間出來，酒店的浴袍把他身體完整遮蓋，孫珠勝轉移視線低頭看手機，班級群裏的消息有幾個都是在問她去哪裏的，李老師的回答卻讓人覺得又憋又無語。
【去哪裏，和你們有關系嗎？趁著不上學給我好好刷卷子，下個月的月初考試要是看不見你們進步，等著小尺子伺候】
在一二年之前，學校老師對於學生們的管理可以說是非常苛刻，尤其是年長一些的老師，在面對不聽話和成績差勁的學生，會用尺子抽他們的手心，有時會把一層皮拍出，讓人不忍心看。
後來教育局下發了嚴重的通告，不允許老師對學生使用這種方式，哪怕是揪耳朵罰站這種情況都不允許出現，誠信中學可以說是完美地按照上面下發的指標來施行，但在一些有著幾十年歷史的學校，可以說是屢見不鮮，即使會面臨投訴和舉報的風險，這些老師仗著帶出來好學生依舊胡作非為，除非事情鬧得很大，否則這種情況不會消失。
李老師文字上的嚇唬讓一些學生老老實實地把手機放回去，為下個月的考試做準備，還有一些調皮搗蛋的，依舊在群裏嘲笑老師就是嘴巴上說一說，但也沒有下文了。
“還不上去睡覺？明天要早起，懶蟲。”董揚佑在她耳邊低聲道，抱著人直接窩進冰涼的被子裏，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換好衣服，渾身就和個鐵爐一樣非常的暖和。
孫珠勝腦袋枕在他胳膊上，又突然覺得有些熱，扭動著身體想要離他遠一點，卻不想被縛住動不了，“太熱了，你往旁邊稍稍。”
董揚佑不如她意，倔強的抱著，“不熱，你把手拿出來就好。”
孫珠勝有時也很佩服董揚佑，他真的就像電視裏面的機器人，在面前一點兒都不獨立，反而比想象的黏人，就和家裏的小小一樣，遠遠地喊它不理睬，等到走近了，搖著尾巴咬鞋子讓人走不了，可分開的時候它又是獨立的坐在家門口，知道家人要走，但一點兒不開心都沒有，因為他們永遠都會有下一次見面。
“熱。”孫珠勝小聲道，口頭上這樣說，卻還是抱緊他，閉上眼睛想要入睡，直到燈關上也沒能像昨天迅速地進入夢鄉。
董揚佑的呼吸聲越來越重，鼻子貼著她耳垂處，手隔著單薄的衣服撫摸她後背，極有耐心哄道：“這次回去以後，一定記得要把手機拿在身邊，然後李老師給你一個特殊安排，發的消息要回，不會的晚上問我，我在這裏幫不了你什麽，首先就是找老師，她們都很喜歡你，嗯？”
孫珠勝什麽都知道，就是之前像腦袋抽筋轉不過來，幾位老師輪番教訓，又讓來這裏找董揚佑，路上見到的那些都將她壓在心頭的思索和顧慮拋開，這次是真的需要將所有的思考全都打住，一心一意做一件事。
“老師們可能更喜歡你。”孫珠勝嬉笑道，擡頭看不清人，卻撞進他幽深的眼睛裏，瞬間說話磕磕絆絆，“怎麽這麽看我？”
董揚佑油嘴滑舌道：“長得好看多看幾眼，明天走了就看不見了。”
孫珠切了聲，“有手機啊，不是可以視頻通話嗎？”
“那也得你接聽。”董揚佑略微不滿回道，讓她心虛的不再提這件事，雖然隔閡已經消失，但對他的愧疚卻沒有，明明可以互相說的事情，卻要通過別人來知道。
良久後，董揚佑都覺得她睡著了，卻聽見人說：“對不起，以後不會了。”
董揚佑心中微微泛酸，就像要哭泣卻憋住時，鼻尖出現的微紅和酸澀，“是我沒有做到讓你信任。”
將錯放在自己身上，都不認為對方有，問題解決了便是無盡的後悔，夏老師之前隱晦的話語確實讓他們陷入困境，因為年紀小，所以面對事情很容易被打擊，可身邊有人大過於沒有人，孫珠勝忽略了董揚佑對她的意義和所給予的力量，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。
淩晨的馬路上偶爾會行駛過一輛車，但夜色中黑暗地會看不清腳下的路，早起的人開始為這一天作準備，街邊很多店鋪都悄悄地打開門，開始了一天的生計。
孫珠勝把床頭的書包掛在後面的把手，裏面沒有什麽重要物品，離開酒店在大廳退房，工作人員還趴在桌子上睡覺，董揚佑的腳步也變得緩慢，聲音逐漸消失，就只有輪椅的移動。
路過的出租車待運，董揚佑揮手示意，幾秒鐘車輛停在他們面前，司機師傅好心急開完全帶下車幫忙，孫珠勝道了聲謝謝。
七公裏不到的距離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，董揚佑低頭看著清醒的孫珠勝，離開酒店前還一臉睡不醒的樣子，現在卻瞪大眼睛。
清晨的火車站沒什麽人，檢票時開設的行李安檢就只有兩個，左邊臺子工作人員站得筆直，董揚佑推著她過去買了一張站臺票。
火車到站前二十分鐘到達車站，直接坐著扶梯到二樓檢票口，在人工檢票隊伍前等候。
候車中變成檢票中，廣播聲中說的車次讓大廳內坐著的人紛紛站起來，此時董揚佑已經推著孫珠勝下樓。
秋冬的早上總是霧蒙蒙，孫珠勝想起自己拒絕董揚佑的提議，最終還是選擇火車，而不是飛機，只是因為適應了這一個交通工具，要再去換一個變得困難。
“不想吃。”孫珠勝推開他手裏的紅薯，在火車站前面買的，烤得吱吱冒糖，一點兒都胃口都沒有，就算肚子有些疼也不咬。
董揚佑買了兩個，一個放入她口袋裏，一個剝皮想讓她現在吃，被拒絕後只能自己半跪著吃，“手放到口袋裏，別凍涼了。”
火車的鳴笛聲讓孫珠勝朝左邊望過去，快要停在她面前，又慢慢地往前面，直到第三節車廂的門在她面前，沒有繼續行駛。
董揚佑站起來推著她近一些，門打開，列車員把小板子拿出來，看見孫珠勝行動不方便後，立馬上前幫忙，詢問位置後熟悉的帶著人左轉，董揚佑跟在後面，等到了位置後，再推著輪椅，到孫珠勝面前蹲下，雙手捧著她的臉頰，眼中的情緒隱忍道：“走了。”
孫珠勝抿嘴不說話，松開抓著衣袖的手，低頭在他嘴唇上重重一吻，將臉上的錯愕看見，“拜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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